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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喚醒他的時間,比布勞所預計的還要早了許多。

 

她誕生於這世界以來,她在暗房喚醒了許多被稱為戰士的人們,狀況稱不上良好,但至少也是在可控管範圍內,即使與戰士們有什麼不和之處,也不至於到破壞現有那被默認的秩序。

 

而那一天,她接獲弗拉姆的通報,來到了暗房,布勞告訴她,又有一位戰士即將要來到這個世界,必須藉由她的力量讓他甦醒,就如同以往一樣。

 

只是這一次布勞總感覺到有些不對勁,但他並沒有明說,他不打算讓自己可能是無謂的擔心去打擾到大小姐。

 

沒想到他的擔心竟會成真,還比他要想的嚴重許多。

 

大小姐雖然已經來到這裡許久,但她仍在成長階段,還不成熟的她,駕馭不了這新來的戰士,那個男人揮舞著斧戟,攻勢凌厲卻不失優雅,布勞暗自心驚著,所幸,那男人並沒有打算對這宅邸做什麼,那斧的利端抵在了大小姐頸邊,他輕聲地說道:「你沒有讓我聽令的價值。」

 

那男人的背影很快的消失在他們眼前,布勞想著,或許這是能讓大小姐快速成長的契機,只怕,大小姐尚未成熟的心,會被男人輕易摧毀。

 

後來,布勞發現,他擔心的太過了,一切確實如他所想,非常順利……雖然他不明白,到底是怎麼發展的。

 

她確實經過了一段相當長時間的磨合期,與他,瑪爾瑟斯。

 

不管是地圖的探索,或是魔物出現時的應對,她與他,配合的……慘不忍睹。

 

………說是完全沒配合可能還更加貼切。

 

她無法給予他適時的幫助,她所下達的命令,於他來說,可以說是累贅般的存在,他即使不聽從她的命令,也能輕鬆的完成任務,久了,她的任何話語,他自然無心聽從。

 

在他認為這情況已成定數的時候,她突然消失了。

 

他與其他戰士們再也沒有出過任務,宅邸內本來就沒有太多戰士,寂靜之下都是她在帶動氣氛,現在一下子冷清了,他對這樣的狀況並不在意,這樣的狀況……他相當習慣,就像他生前就是如此一樣。

 

他一直待在房內,看著日夜不斷變換,有一天,他突然克制不住腳步,他邁向了屬於她的房間,門意外的並沒有鎖上,他站在門口,看著裡頭的擺設已經染上了一層薄灰……布勞連例行打掃都略過了這裡嗎。

 

他不知道內心那一點失落是從哪裡來的,或許是與她相處的時間太長,令他一時間不習慣罷了……他無法承認,他來到這世界以後,頭一次感到寂寞。

 

他開始了無止境的等待,他不知道她去了哪裡,從前他只要步向大廳,他就能看見她對他微笑,現在不管他來回大廳幾次,偌大的廳中,他只聽得見他的腳步聲迴響。

 

他從來不屑一顧,他會刻意與她的命令相反而行,他原本以為只是他對這樣的小女孩服從這種事感到嗤之以鼻,但……他一直都明白,她其實並不完全屬於這裡。

 

戰士們為了她盡心盡力,而這裡卻不是她真正放下心的地方。

 

他知道她其實在另一個地方,另一個他無法接觸到的世界,他排斥著她,只不過是因為她沒有認真的對待他罷了。

 

終於,他等到了她。

 

他拳握了緊,又鬆開,這樣的動作幾次過後,他還是把他要說的話吞回肚裡。

 

她並沒有與他們聊聊的打算,她很快的再次消失。

 

他幾乎有些頹喪,他不知道下一次她的出現會是在哪一天,但他決定她再次出現時,他不會再放手。

 

布勞清掃著大小姐的房間,從窗子稍稍向外一探。

 

慣例的,大小姐被逼窩在那個男人懷中,兩人待在庭院裡的小涼亭中,布勞忍不住伸出手指算了算,這樣的狀況,持續了一個多禮拜了吧。

 

從她再次出現的那天,他確實就沒有再放開了。

 

她垂著頭,看著環在她腰上的這雙手,她幾次都抗議過,但他都當作耳邊風,吹過就算了。

 

她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轉變這麼大,那天,她才剛出現在大廳,她就被大步邁過來的他一把撈起就走,在她不明所以的時候,他一手將她摟緊,另一手把她的頭緊緊壓在他的肩頭,她聽見他說……

 

「我很寂寞。」

 

她很驚訝,她以為他非常討厭她……

 

而他像是以為她沒聽到似的,不斷地重複著,

…「我很寂寞。」

 

所以她現在每天都會來陪著他,即使什麼事也不做。

 

偶爾他會壞心的捉弄她幾下,但更多的時候他會將她緊緊擁在懷裡,就像現在這樣。

 

………她微微側過頭,想偷看他的表情。

 

可惜角度不對,她看不見全貌,但她看見了他微微上揚的唇角。

 

……本來想去休息的了,看來只好再多留一陣子了。她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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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芒果一斤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