寫給親友的。
§艾伯x大小姐。
§架空。
§真的是年下於是大小姐真的「大了」。
最近她常常作一個夢。
夢裡的她年紀很小,應該說,夢裡的她也不可能長大,從四肢來看,就知道她是相當精緻的人偶娃娃。
她似乎是一群人的領導者,許多人都跟在她身後,聽她發號司令,她的生活起居都有人服侍,只是面對的敵人不知何故是一群長得奇異的怪物,這樣令人不舒服的景象總是令她想快些醒來。
但總在這樣的時刻,她的視野裡會出現一個戴著軍帽,衣裝整齊的黑髮男人,他很自然的牽起她的手,讓她走在他的身側,危急時刻,他也為她拔劍而戰。
而這夢,會在戰鬥結束,他在她面前蹲了下,她即將看清他的長相時……
看不見他的臉呢。
每一天夢到的內容都不一樣,但是她就是無法看見他的臉。
相當的遺憾,輕呼口氣,還是認真工作吧,她拿好掃把,認真的清掃著這間大屋的每一處。
這屋子的主人聽說是一名官階相當高的軍人,但時常不在家,妻子似乎也早逝,他用高薪聘了一位傭人來打理家務,那傭人就是她。
薪水很高之外,要做的事其實也不多,她剛好家裡也有點經濟困難,課業之餘來這邊做點清掃工作就可以結束回家休息,沒什麼不好。
只是這家的八卦外面傳的沸揚揚,即使她沒興趣也還是會聽到一些,像是妻子其實是與外遇者私奔的途中出車禍死亡的,與房子的主人還留了一個兒子,現在住在了屋主的父母那被好好照顧著。
……雖是其他人茶餘飯後的話題,不過若他們的兒子長大了,這種事情大概也是個打擊吧,說風涼話的行為真的有夠不可取的,但他人的嘴長在他人身上,她要管也管不了,以她的身份更是連根毛都管不到。
她依舊在夜往做著那個夢的後續,她在夢中被那個戴軍帽的男人緊緊擁著,在她想要轉頭望向他的臉時,她睜開了眼,望著雪白的天花板。
………
有夠討厭。
除了夢持續的有點久之外,感覺也特別真實,讓她都快要覺得是前世的事情了。
……怎麼可能。她嘲笑了一下自己這種愚蠢的想法。
起身準備了一下,今天是假日,早上就必須過去作打掃。
………今天,
記得是那個屋主的兒子被接回來的日子。
聽說,屋主與他的父母發生了衝突,他的父母不願意再幫他照顧孩子,屋主十分忙碌,不得已之下,他又請了一位保姆,還有麻煩她,要她多關照點。
她來幫忙不過也才半年的時間,屋主給她的感覺像是蒼老了十歲。
下午,她見到了用高級房車接送過來的,那個傳說中的兒子了。
她知道他大概才十來歲,但是表情卻不似孩子般的天真,相當森冷。
他有著一頭俐落的黑髮,戴著眼鏡,年紀雖小卻衣冠楚楚,步伐整齊不零亂,他身高比她矮上許多,但他的氣勢卻壓過了她,他連看也不看她一眼,直接從她身旁走過。
……令人心疼。
沒有憐憫,她只是單純的覺得心痛。
一直到她下班的時間,她都沒和他說到任何一句話。
保姆到了,和她交了班,她還沒有走到門口就被保姆叫住,保姆露出相當幸災樂禍的表情向她道些是非,都是這個家的事情,有多悲慘等等,她沒興趣聽,但出於禮貌她還是帶著笑容點點頭。
………
她還是在拉開鐵門的瞬間收回了腳步。
她不知道為何無法放心,她拿出了手機,在聯絡人中翻找著屋主的號碼,卻想到她並沒有存下來,她改從通話紀錄中一個一個的找,一個一個的打去問。
終於她找到了屋主,她向他請求讓她的工作時數加長一些,屋主好像很忙的樣子,沒有聽她說理由就答應了下來,還告知她願意加薪。
她還來不及拒絕屋主加薪的打算,屋主就掛斷了電話。
……無法向屋主說明狀況令她有些困擾,但即使說明了,狀況也無法改善吧。
保姆要一直到半夜才會離開,她沒有辦法待得這麼晚,但至少在屋主的兒子入睡前,她要在。
她覺得自己真是很多管閒事,人家保姆去隨便說什麼影響到小孩根本也跟她無關,但她,就是無法不在意。
她平時需要上課,下課後會過來待到晚上八點才離開,假日則是早上十點到下午三點,請求加時數後,不管平常日或假日,她都會待到十一點才回家。
她拿著課本讀著隔天要考試的內容,看著不遠處的沙發,屋主的兒子也正在學習,她最近才知道他叫作艾伯李斯特,名字聽起來很熟悉,她也不清楚是為什麼。
但她也沒有空細想,連日來都沒有睡飽,她有點疲憊,沒有力氣去想其他的事情。
保姆如她所想,總是向艾伯冷嘲著什麼,她幾次打斷保姆的話後,保姆對她也產生了點不滿,看見她總是哼哼的,她也只能在心底無奈。
艾伯從來沒有去聽保姆說什麼,他總是做著自己的事,但都跟學習有關,他進步的速度也相當快,他就讀的學校已經是明星學校,出的作業卻從來沒難倒他過。
她幾次想試著去以教導他課業向他搭些話,但看到他作業本上洋洋灑灑寫著一堆A+後,她放棄了。
………她是個只拿B的笨蛋,她不想去丟臉。
到現在,她還是沒跟他說過話。
其實也無所謂吧,可是,她就覺得失落,不明所以的失落。
夢裡,她的唇與他相貼了。
她終於在模糊中稍稍看見了他的臉,
但她還來不及記下來,她又瞪著天花板醒來了。
她無力的往工作地點前進,路上卻有些人對著她指指點點,她有點莫名,進到屋裡,看見保姆那賊笑的臉,她大概知道原因了。
被那個偽保姆傳了些什麼莫須有的事吧。
只是不知道被傳了什麼,她還是有點忐忑,如果真是什麼太難聽的傳到她父母耳裡,這份工作她還能繼續做嗎?
但她還來不及想這些,艾伯那已有些拔高的身子站到了她面前。
他說,
「你被開除了。」
這是他第一句跟她說的話,卻讓她生平第一次那麼想揍一個人。
想揍的當然不是眼前這一位,而是在一邊不知笑什麼的保姆小姐。
………所以她真揍了。
還打得難分難捨,她大概畢生的武力都用在今天了,本來要開除她的那位少爺,見狀愣了一會,沒來拉開她們,倒是過來把正揪她馬尾的保姆狠狠推倒。
她現在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,面前坐著表情複雜的他。
保姆已經被稍後知道事情原委的屋主辭掉,她則被留了下來,屋主對這件事情發生感到非常抱歉,並強烈要求她要繼續做下去,加薪外,她也被安上了保姆這個職責。
她也知道前保姆說了些什麼,大抵是她在勾引少爺什麼的要攀高權,行吧,她要真攀,書包裡帶的就不是課本而是保險套了。
……那也不是重點了,她看見原本冷冰冰的他紅了眼眶,她慌了手腳,想安慰卻不知道從哪裡安慰起,然後,他還是比她小一號的身子抱了過來,臉埋在了她胸前,溼了她的衣襟。
她後來才知道他開除她是為了不讓她被流言影響,他知道開除保姆只會讓謠言傳的更響,因此他才做出這樣的決定。
即使他再怎麼老成,他也還是個小孩子,面對這種狀況他無能為力更多。
他哭了很久,沒出半點聲音,大概是為了那一點點的男性自尊,總之,他有些抽咽的向她說「以後換我保護妳。」
把累積的委屈跟壓力宣洩完後,他恢復如常,還是那一號表情,不同的是,他慢慢的會對她笑,會跟她討論課業上的東西,偶爾會牽著她的手到庭院閒晃。
這樣的改變讓她有些意外,但這樣的相處卻像是原本就該如此一樣,沒有任何突兀之處。
夢裡,她的唇被他輕柔的用舌劃過,他的手挑逗般的滑入了她衣內,她猛然驚醒,嚇到了趴在她旁邊也在午睡的他。
她歉意的安撫了他,但思緒卻忍不住飄到了那如真實般的夢境。
從一開始的不以為意,到現在她幾乎有些迫切的想知道這個夢,到底有著什麼含義。
然後在她還一頭混亂時她遇到了人生中第一次的示愛,在她放學後她被叫到了校外不遠處的公園中,頗尷尬的氣氛,在拒絕對方後,她還是覺得風涼的像在打她臉。
衣袖被扯了一下,她回過頭,看到他穿著校服,板著張臉對著她。
他說,他是來接她下課。
在她想那為什麼看起來心情那麼不好時,他又開了口,
「我一定會比他好。」
然後他伸出雙手,她的肩被他搭著,蜻蜓點水的吻,卻讓他必須墊直了腳尖。
她呆呆地給他牽了回家,這大概也是她人生第一次同一天被兩個人告白吧,當然也變成最後一次了。
有點糊里糊塗的交往起來,她想到他小了她很多,但幾次對著他堅實的眼神她就說不出什麼,她也開始苦惱起來該怎麼向屋主交代。
只是,他畢竟也還小,這樣的事情他也弄不清楚吧,也許只是小孩子的佔有慾,她決定不再去多想。
她大學畢業時,他才只有國中而已。
她找了份正職的工作,她不再天天跟他在一起。
這樣有些距離後,他大概也能分辨自己的心情屬於什麼了吧。她忽略了自己心中淡淡的疼痛感,她不知道為什麼,但明明在校內、職場上認識的男生這麼多,她就只單單為他停下了目光。
假日,他邀請她去踏青。
在一片青綠的草地上,他背著陽光,自信卻帶些苦澀的向她說,
「我不會一直都走在妳身後。」
她看著他面部的輪廓,已經比以前要深許多,臉也瘦削下來,他正在從一個男孩蛻變成一個男人,她突然想到已經一段時間沒再夢到的那個夢。
夢裡的男人,竟與他有幾分相似。
這是他們頭一次沒有手牽著手回去。
但他還是有把外套脫下來,讓一向怕冷的她穿上。
她感受著他的體溫,她開始想,不管夢是否是真實發生過的,反正,她是栽在他手上了,夢裡的她是,現實中的她也是。
這夢搞不好就是告訴她她跑不掉用的。
她抱著他的外套入睡,睡前因為她這種蠢到不行的想法笑了很久。
身邊的朋友都開始步入紅毯,唯獨她,父母再急她也無動於衷,才剛完成高中學業的他,已飛往國外,但她的心卻異常堅定,推掉許多父母介紹來的對象,她的固執也讓父母放棄下來。
她的事業比身邊其他女性都要好上一階,她的時間都用來工作,其他人約會的日子就她一人泡在辦公室內。
等待確實是一件難受的事,特別是她年齡漸長,皮膚狀況開始無法像以往輕鬆保養就能維持的時候,她動搖了。
接到他要回來的消息時,她沒有去接機。
她不是不相信他,她只是擔心著這樣的自己,是不是真的可以。
歲數的差距,原來這麼恐怖。
自己已不再年輕,而他則是將要綻放光芒的年紀。
當門鈴被按響,門外出現大大小小吵鬧聲時,她一邊疑惑一邊從房內探頭出來,她看見客廳站了一個高挑的男人,他面前的兩人是她的父母,看起來相當惶恐。
她呆愣著,就被發現她的母親給扯出了房間。
她認出了那個男人。
他帶著微笑看著衣著不整的她,他說,
「我已可以兌現許下的承諾。」
所以,他直接上門提親。
客廳擺了大箱小箱的聘禮,她嚇傻,被父母搖來晃去,她神也沒回過來。
之後,她除了婚禮的排場、地點、婚紗的樣式有參與到,其他根本就是傻傻的讓他帶著跑。
他的父親已經有了白髮,對於他們倆的事情,似乎曾經有過什麼微詞的,只是,他說服了他的父親,婚禮上,他的父親只道要她好好陪在他的身邊。
總之,她可以說是在一片混亂中嫁了,速度之快,讓她幾乎沒有感受到真實。
他對著她呆呆的臉,伸手輕捏,他帶些歉意,
他向她道「抱歉,但我沒有耐心再等下去。」
婚禮結束的那一晚,她作了久違的那個夢。
她被巨大的骷髏頭帶走,戴軍帽的男人伸出了手,她想要握住,身體卻漸漸消失。
手突然傳來一點痛感,她迷糊的睜開眼,看著他把她的手握得死緊,他什麼也沒有說,但卻冒著冷汗。
她以為他也是作了惡夢,她伸手拍著他的背。
他露出有些無助的微笑,將她摟進了懷中。
有一天,她突然興起,她告訴了他她曾作過那麼長一段的夢,劇情連續不斷,而且男主角還長的跟他一模一樣。
但他卻是將手撫過了她的臉,可以說是前所未有的認真。
「那不是夢。」
他這樣告訴她。
至今,她還是在驚訝他那時候的反應,但她卻沒有一絲懷疑。
一切就像是被安排好的,像是在續前世的緣一樣。
………只是,只有她遺忘,真的有點可惜,如果那個夢能再完整點該有多好。
她聽到了他轉開門鎖的聲音,她把擺在桌上的相框移回了原位。
那是他親手繪下的,那『曾經的她』。
她又多看了眼畫像中,那多了球關節的『自己』,
才邁往玄關迎接他歸來。
End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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