§病友祭IV後續。
§依舊是艾伯x大小姐。
§多種個人設定有。
以下正文。
已經不舒服好幾天了。
她遮掩著嘴,呆坐到床上。
偌大的房間內現在只有她一個人,不,應該說,她早就一個人待在這個房間很久了。
不久前與她締結婚約的那個男人,在婚禮的隔天一早臨時收到大臣通知,似是有什麼要事要辦,她在睡夢中感覺男人在她額上印下一吻,待她醒來,床旁的空位早就沒有一絲溫度了。
忽略掉內心浮出的一點失落,她手中抓著他留給她的字條,上面只要她別累壞自己,從那天到現在已經兩個多月,字條被她每天反覆閱讀,早就產生了一些折痕,雖然只是張紙,不過想到上面印著他親筆寫的字,這張字條就被她視為珍寶了。
努力壓下身體的不適,她開始有些擔心,畢竟這是意外得到的生命,中間出什麼差錯都很難說,如果……她沒辦法陪伴他到最後的話……
她不敢想像了。
門被叩響,她才想起今早與女侍約好要繼續教導她怎麼縫補,這些事其實用不著她學,女侍們可以打理好一切,但她私心仍是希望男人的衣物只讓她觸碰,其實那些有損傷的衣物最後都是扔掉的,只是不管是在星幽界或是這裡,她都有好好收藏起來,只是苦在沒有讓衣服恢復成完好無缺的能力。
………也是學了這些後,才發現人類的身體有多麼脆弱。
從前的冒失不太會造成什麼傷害,現在只要一個腳滑,從樓梯上滾下來就不是開玩笑的了,只該慶幸她翻滾時沒有任何下人看到,不然傳入大臣耳裡大概又會被譏諷一番。
手指也是大大小小被針戳出的傷口,以前也曾翻過關於醫學的書籍,當時她沒有太多的想法,現在想來那些大大小小的病都能讓她嚇得胡思亂想。
她撐起無力的雙腿,和女侍前往了小小的工作間。
看著女侍認真解說的模樣,她問不出口,雖然關係已沒有先前這麼差,可是也不到真的能夠商量事情的程度,在這個世界她沒有誰可以分享心情、訴說感想,連現在……身體的不適都說不出口。
晚餐她吃沒幾口就沒了食慾,沒有他在的皇宮讓她倍感壓力,她沒有回房,而是像上次脫逃一樣,偷偷的溜出了宮外。
隨便挑了棵樹爬上去落座,她並沒有離皇宮太遠,但是在皇宮內看見的,跟在外頭看見的完全是不同的景色。
她忍不住想著,其他來到這個世界的戰士們還安好嗎,她除了他之外,什麼消息也不知道,她也沒機會向他詢問,每天看他忙得不可開交,不想添麻煩的她也只能收回自己的疑問,她也知道不可能在像以前在星幽界那樣,不過這樣完全失聯的狀況不是她想要的。
在樹上待到心情稍微舒暢些後,才正要下去,就發現附近有了人影。
她警戒的縮回了樹上,把自己藏在葉中,現在雖然已經平定不少,但凡事都不能大意,假如是未鏟除的餘黨就麻煩了……就在她想該怎麼不驚動人的狀況下回皇宮時,她藉著月光看清楚了經過的人。
她驚訝的張大了雙眼「艾依?」
樹下的人愣了一愣,抬起頭望向了樹,幾次卻都沒看見人,直到她撥開了葉叢,才露出了驚喜的神情「大小姐!」
讓了個位置給爬上樹的艾依坐,小聊一會,知道艾依現在是傭兵團的團長,生活雖然不是說非常好,但也過得去,看著不斷要她放心的艾依,她也露出了笑容,艾依見著,也揚起了嘴角。
艾依告訴她,在最後一戰她陷入昏迷後的事情,他們花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成功把炎之聖女放倒,但是即使炎之聖女消失了,大小姐仍舊沒有回到他們身邊,絕望之際,星幽界開始崩毀,原本已經變成封閉空間的房內卻在一陣亮光中出現了一扇門,那很明顯的是前往現世的道路。
褐髮的侍僧表示,必須在星幽界完全消失之前離開,不然,將會一輩子被留在這個虛無的空間,但,說出此話的他卻沒有任何移動的打算。
一片死寂,耳邊只剩下星幽界正在坍塌的聲音。
終於有戰士不再堅持,走向了那扇敞開的大門。
慢慢的,留下來的人已經所剩無幾,而他是其中之一。
他只是不想相信她就這麼消失了,但應該最知曉情況的侍僧卻一直沒有表態,他心也涼了一半。
轟隆作響,身邊的一切都在邁向毀滅,他看見人稱黑王子的男人唇瓣被咬得滴出了血,彷彿用盡全身力氣般的,踏著虛浮的腳步消失在了大門的另一端。
他已經很久沒有看過黑王子再次散發出非人般的氣息,他不停地在心中祈禱會有奇蹟發生,天空裂成了塊狀,他也不知道星幽界還能夠撐多久。
褐髮的侍僧再次開口,催促他們儘快離開。
是的,他們。
他將視線投向了那個昔日好友。
男人背對著大門,身上軍服沾著乾涸的血,也染了塵灰,破舊不堪。
他想過去提醒,但他怯步了。
男人垂在腿邊的雙手用力到發抖,破損的白手套染了血跡,指甲都已嵌入了手心,卻感覺不到痛似的,他沒辦法要求這樣的好友離開這個地方。
連能夠佇足的地方都快要消失了,成了碎塊的地板掉進了深不見底的黑洞,他不斷的挪動避免自己也成為星幽界的陪葬品,但頭一抬卻發現男人動也不動,眼看男人底下的地已經龜裂,卻沒有辦法過去搭救。
他扯開喉嚨大喊著男人的名字。
「艾伯李斯特!我們快離開吧!」
那唯一的侍僧早就不見人影,沒看見侍僧走進大門,像是陪大小姐一樣的,打算跟星幽界一起葬生至此吧,他忍不住想,難道眼前的男人也打算跟侍僧一樣做這個選擇嗎?
「艾伯李斯特……!」他再次喊著,聲音在這空間迴繞著,卻無法讓男人回頭。
他有些急了,失去大小姐對他來說確實是個很大的打擊,他不得不放棄希望,侍僧的選擇讓他知道大小姐恐怕沒有了重生的可能,現在他不能讓好友再次在他眼前死去「快走吧!你努力到現在難道就是白費大小姐的心意嗎!?」
他看見男人顫了一顫,側過頭來看著他,但失去了任何照明,他看不清楚男人是什麼樣的表情。
「我告訴過她……」
男人的聲音低得沙啞。
「她生命終結的那一刻,也是我的終點。」
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男人近到身邊,被男人拽著推入了大門。
在大門發出的亮光中,他看見男人錯愕的表情,還有被微弱的光環包圍,酷似大小姐外表的少女倒臥在了男人的懷中。
艾依笑著說,那時候真以為是眼花了,後來聽聞艾伯李斯特結婚的消息,讓他覺得不管怎樣好像都該來一探究竟,沒想到還真被他猜中了。
她愣著,沒想到還發生過這樣的事。
同時也為她曾經逃走的行為再次責備了自己一次,那被她當作玩笑的話,艾伯他竟然真的履行,還差一點就………她抿緊了唇,她更加害怕現在她的身體狀況了,假如真的有什麼差錯……
艾依見她表情不對,以為是自己說錯話,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艾伯已經好一段時間沒回皇宮,還有大小姐的病情……
………呃,等等?
這是病嗎?
艾依查庫努力在腦中搜尋著相關的知識,他望向她。
「妳說,妳很多愛吃的東西都吃不下?」
「嗯。」點頭。
「有些不愛吃的莫名又看的順眼了?」
「嗯……」還是點頭。
「……經常覺得累?」
「對……」越聽他問她越想哭。
「………還會吐?」
「嗯……艾依……我是不是會死掉……?」
她垂著頭,用衣袖抹去快掉出來的眼淚,她對人類的病真的了解不多,突然出現那麼多變化又沒有人可以說,憋了許久,傾訴出來她終於忍不住了,有點抽咽起來「怎麼辦?……艾伯回來了要怎麼跟他說……」
艾依靜靜看了她一會……
然後……
「哈哈哈哈哈哈!」開始爆笑。
她被他笑的莫名其妙,眼淚都還來不及收回去,她皺起眉,有點不悅。
「欸!我是真的在煩惱耶!」
艾依停了一會,用微妙的眼神上下打量她一陣,又開始瘋狂的笑,笑得差點從樹上掉下去,然後被她狠狠賞了個暴栗。
被艾依小心的送回了宮中,艾依只告訴她,近期內別再爬樹,別做激烈運動,不可以摔倒,可以的話就乖乖的讓女侍伴在身邊,還有,看個醫生。
………
但才剛回到房間,她就發現她死定了。
不知道何時已經回來的帝國元帥正皺著眉盯著她。
只是她還來不及道歉,一陣噁心感突然湧上,吐得她以為心臟都要噴掉後,如艾依所願的,她被元帥大人撈去見醫生了。
被醫生連續問了一堆跟艾依問的差不多的問題,再被翻過來翻過去檢查一遍後,她又被元帥移到了大床上躺下。
……這到底是怎樣?
看診的結果沒人告訴她,艾依看起來也是明顯知道答案,卻沒為她解答的打算。
就算是絕症也要告訴病人好嗎?她連哭的心情都沒了,滿腹的莫名其妙,還有一種被耍完的怒火。
艾伯坐到了床邊,牽起了她的手緊緊握在手裡。
她雖然被搞得有點生氣,但許久沒見的艾伯在她眼前,她脾氣也發不起來,加上她偷跑出去被抓包也沒有發脾氣的立場可言……她回握住艾伯的手,準備好聽艾伯的說教演講大會。
不外乎是不照顧身體、不舒服還老跑出去之類的………
「妳知道妳要有另一個身份了嗎?」
……呃,怎麼跟預想中的不太一樣?
但艾伯的話有些奇怪,她不解地望向艾伯,發現艾伯眼神溫柔的可以把她溺死。
有點可怕。
發現她在想些什麼的艾伯帶著一絲無奈,用指腹輕輕摩擦著她的手背「妳懷孕了,妳都沒發現嗎?」
………
懷、孕?
熟悉又陌生的詞在腦中繞過。
反覆思索,勾出了是什麼意思後,她從床上彈了起來,相當緊張。
「可、可是…我什麼也沒有做啊!」
艾伯無語,默默的過去把枕頭放直讓她可以靠好。
「……不是妳做了什麼,是我對妳做了什麼才對。」然後耐心的糾正她。
「不是、……」
她搖了搖頭。
她怎麼想時間點都不對啊,對懷孕的知識她不是沒有,可是她肚子依舊平坦,除此之外,跟艾伯……也才……那一次而已,之後連面都沒見過,為什麼?
艾伯靜靜的望著她,看她表情變來變去,忍不住失笑。
伸出手輕捏她的臉,讓她的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。
「……妳確實是懷孕了。」
確定她有在聽後,他才繼續說下去。
「大約是第九週,從那一晚算起,時間點沒有任何問題。」
他撫著她的臉頰,帶著淺笑。
「還有任何問題嗎?」
她愣著,手摸上了自己的腹部,完全想像不到裡頭已經多了一個小生命。
「可是…看不出來啊……」
不管怎麼摸,肚子還是如先前一樣沒有任何凸出。
艾伯將手覆在了她手上,
「還沒有很久,暫時看不出來吧。」
說完,他扶著她讓她重新躺下,久違的他的懷抱,讓她睡得格外香甜,連日來懷孕造成的疲憊也撫去了許多。
艾伯李斯特花許多時間陪伴在她身邊,從一開始她認為沒必要,到第十三次摔倒並被艾伯接的正著後,她決定不再相信自己的平衡感。
看著艾伯的側臉,她真的沒有想到艾伯會在發現她懷孕的隔天,向她說那些話。
他說,他其實有些擔心她對這個孩子的想法,畢竟她並沒有做過心理準備,連他也覺得很意外,假如她不想生,他不會強求,但以他個人的想法是非常希望她能夠生下來的,這個孩子,與她的孩子,他真的非常想要,只是,之後的辛苦幾乎都會是她承擔,他為此相當擔心。
然後,她向他說,她也想要這個孩子時,他的笑容讓她這輩子大概都忘不掉。
回想著艾伯那難得一見的笑容時,腳下又是一絆,第十四次的意外終於讓艾伯的雙眉緊緊攏起,她被他直接打橫抱著步回臥房。
………又要有一段時間她的雙腿要作廢了吧。
她把雙手環上艾伯的頸,在艾伯的頰上送了個吻。
End。
其實這篇我只想說,艾伯的精子很有力。(幹##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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