§王子生日企劃-曙光。
§大部份為王子視點。
§無CP。
以下正文。
深沉的黑暗。
原本傳遍全身的劇疼已不存在。
死了嗎?他心問著。
死了吧。他又自嘲的這麼想著。
也好,死亡……並不是件壞事,就這樣長眠下去吧,只是,為什麼,他會這麼難受?
慢慢的不再記得到底是因為什麼事而重傷,也不記得內心極大的壓抑是因何而來,他只當是死亡的前兆,他閉上了雙眼。
然而,一片光亮迫得他不得不再將眼睜開。
他愣了。
眼前是一名……年齡尚小的女孩,長得十分標緻,晶亮的雙瞳正望著他。
讀不出女孩的情緒,眼神呆板的令人覺得她死了一般。
他心中又是一跳,死……?
他……是死了吧?
那這裡又是怎麼回事?
他環視了周圍,還沒看清擺設,就先見到了待在房間一角的綠髮少年。
少年恭敬的向他躬身,然後自顧自地解釋起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。
他只覺得荒謬。
而他似乎不是第一名被喚醒的人,他被女孩帶到了屬於他的房間,路途中他遇上了好幾位熟面孔,但卻記不起是誰。
……算了,這也不重要,他看著女孩死板著張臉為他解釋館內各個設施的位置,他一句也沒聽進去,他只在意女孩的膝蓋,那有著她並不是人類的證明。
………所以才死氣沉沉的啊。他想著。
很快的,他被她安排到探索地圖的任務,他表現一向不差,殲滅魔物的過程他做得順手,雖然會有兩位同行者與他一起執行,但結果往往是他一人將任務結束,絲毫不拖泥帶水。
劍刺穿骨肉的聲音也幾乎讓他上了癮,但次數一多,他也慢慢發覺自己與其他人似乎有些不一樣,他看著身著軍裝的黑髮男人用帕巾拭去劍上的血汙,而他卻渴望著更多的血。
這樣的問題在他慢慢取回每一段記憶時,得到了答案。
侵蝕內臟般的痛苦一直折磨著他。
在他幾乎不受控制提起了劍時,被那群愛管事的人阻止了下來,卻沒有任何一人拔劍傷害他。
他再也支撐不住,身體像斷了線的傀儡般重跪下來,但壓抑許久想宣洩的衝動,仍讓他將劍緊握,即使他散發著令人懼怕的氣場,圍在他四周的戰士們也沒有像記憶中那群窩囊廢四處竄逃,帶滿關心的目光讓他覺得將要窒息般的噁心。
該死。他腦袋一片空白。
只覺得,該死。
但他不知道他在說誰該死。
他只想逃離這裡。
頰上卻感覺到一絲冰涼,微微抬起眼,入目的是那個女孩……被他們稱為大小姐的女孩。
他的臉頰被她很輕柔的摸著,然後,她用雙手緊緊的環住了他。
她沒有溫度,理所當然的,她只是個人偶,他也是這樣稱呼她。
但蔓延全身劇烈的抽痛都在此時平息。
她的雙瞳依舊晶亮,卻不再死板。
盛滿了,他有些解讀不出的東西。
………溫、柔嗎?
她的手在他背上輕拍著,她稍顯稚嫩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。
『大家,都很重視你喔。』
劍落在了地上。
不知何時跟著全身一起放鬆下來的手有點發麻。
他靠在了人偶身上,取得了難得的平靜。
他不再孤軍奮戰,儘管有些彆扭,但他還是會將背後交給與他同行的隊友。
他不再一個人關在房內,偶爾他會願意出來繞繞,然後被人偶強迫的戴上女孩群們教她做的花圈。
他不再略過戰士們例行討論地圖探索隊伍分配的會議,對於他的出現絲毫不驚訝並將他當作一份子般的戰士們,讓他心裡開始有些溫暖。
他的變化,所有人都看在眼底。
而,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,綠髮侍僧在黑王子不在場時,淡淡的飄出一句讓每個人都從椅上驚跳起來的話。
『王子大人的生日似乎快到了呢。』
在星幽界沒有所謂的日期,就只有侍者掌握著時間的流逝,而這是第一次侍僧那麼直接的道出,卻沒一人覺得不平衡。
在黑王子恢復記憶的同時也窺視到些許的人偶已經陷入了思緒中。
……他,沒有過過生日呢。
一開始的她並不太明白生日是怎麼一回事,相處之間也沒有人會特別提到這些話題,但後來她明白了生日代表戰士們出現在世上的那一天,就像她被炎之聖女創造出來一樣。
那應該很重要吧。她就這麼認定了。
重要的事就是要好好慶祝一番,侍僧曾那麼說過,那這麼做就沒錯了。
她本來要去向黑王子詢問要怎麼樣慶祝,卻被幾個女孩攔了下來。
原來,慶祝生日是要驚喜才有用啊。她覺得自己又學了一課。
一堆人開始瞞著黑王子,出任務之餘也打理起生日當天所需的用品。
變得異常忙碌的隊友。
王子不是沒有注意到,他說過他可以幫忙,可是不知為何就被隨意迂迴過去,感到有些不悅,在旁人都四處跑忙得不可開交時,他一個人像白痴一樣站在路中央沒事做。
連人偶都快速的從他身旁走過。
………他們到底在搞什麼鬼?
莫名其妙。
他忽略了內心些微的失落感,踏著緩慢的腳步回到他自己的房間。
………在他慢慢認可他們時,他們卻不是這麼想的嗎?
他閉上了雙眼,喉嚨難以抑制的有些乾澀起來。
所以,在當天一打開房門時,被生日禮砲噴滿臉的他,紮實的愣在了原地。
但他還來不及反應過來,人偶那小小的手牽起了他的,他就被這樣拉著跑,掛在頭上的彩帶飄了起來,在他頰邊搔著搔著,他呆愣的看著跑在他前方的那群隊友們,他不明白……現在到底是在搞哪一招?
終於在會客廳前停了下來,門虛掩著,燈並沒有點著,看不清裡面是什麼模樣。
他被推了一把。
下意識伸手抵開門避免撞到,卻被突然的亮光刺得睜不開眼。
待他重新適應亮度,隨著砰砰幾聲,身上掛著的彩帶又比剛才要多了一倍。
他看著會客廳內掛滿了可愛的擺飾,宅邸內的戰士難得齊聚一堂,他抓下頭上的一把彩帶,正要發火,卻看見戰士們捧起了蛋糕遞到了他身前。
不管是蛋糕還是他們的笑容都很刺眼。
他覺得眼睛又有些快睜不開,然後他聽見所有人喊出了他這輩子從沒聽過的話。
『生日快樂!』
………有夠刺耳。
有夠荒謬。
他開口想諷刺這種無聊的日子,人偶卻緊緊抱住了他的腰。
她說,
『古魯出生真是太好了。』
他記不清他到底被多少禮砲攻擊,也不記得砸的讓他還不了手的布偶長怎樣,蛋糕拍在他臉上時他也沒想生氣。
他看到黑髮軍官擦拭著沾滿奶油的眼鏡,被女性戰士捉弄用彩帶包成上衣的橘髮劍士,獨眼的金髮軍人笑著拍了拍他的肩,遞給他包的很醜的禮物。
他扯了扯嘴角,才想說沒人生日這樣搞的,侍僧們又搬出了一個快與他等身大的蛋糕。
上面用各種奶油寫滿了話。
『生日快樂啊!』
『老一歲了。』
『待會記得擁抱這個蛋糕啊!』
『這個全部都是你要吃哦❤』
『別老搶我鋒頭,但還是生日快樂啦!』
寫了一大堆什麼他看起來都亂七八糟的東西。
但在他被逼著撲進大蛋糕裡的時候,他無法控制自己揚起嘴角。
直到夜深,玩瘋的一群人不顧形象的癱倒在會客廳四周。
他拉過一張勉強算完好的椅子坐下。
鼻腔裡都是濃濃的甜味。
他看向趴在桌上,似乎已經睡著的人偶。
『古魯出生真是太好了。』他想起她這麼對他說。
他無法不承認,這是他第一次覺得他的存在有意義。
他伸出了手摸了摸她的頭,低聲道,
『謝謝。』
隔天,弄得一團亂的會客廳,侍僧三人帶著微笑要所有人都加入清掃團隊,而他的壽星免死金牌也過期了沒得用,只能認命的抓過掃把。
真是瘋狂的生日。
一片狼藉讓他忍不住覺得生日還是別慶祝的好。
………不,應該說,往後也沒必要這麼做,他看著人偶拿著抹布努力擦著窗戶的模樣,還有哀聲嘆氣嫌牆縫都塞滿蛋糕泥的戰士們。
他已經得到足以媲美過去生日的最好禮物了。
原來,幸福是這樣的感覺。
他輕輕的笑了,沒讓任何人發現,但卻覺得有個視線盯著他看,望過去,發現是不知何時轉過頭面著他的人偶。
人偶還是癱著那張臉,可是向他比了個YA。
他要收回他覺得人偶死氣沉沉的那句話。
她只是像他一樣,沒有感受到重要的事物而已。
現在,她有所改變,他也被她影響。
……這樣也沒什麼不好。
夥伴,偶爾還是不錯的。
End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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